家乡的橘子红了

那是你心中依恋的风,那是你漫山醉人的红。那是你青春最真的梦,那是枕边思乡的情。

自然的季节,在时光里轮回流转。红尘的容颜,在季节里悄然改变。立冬之后,秋声已尽,初冬的颜容在经历过夏孕秋娩后,更是显得那么的灿烂与妩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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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河淌水,经年涓涓。青青河边草,已经蒹葭成霜,飘絮成云,诗意了家乡的那一河瘦水;东山之东,南山之南,也已色彩斑澜,丰腴了家乡岁月的模样。一念花开,一念花落,一念果熟,一念蒂落。

于是,在不知不觉中,在雁字回归时,家乡的橘子红了。

最后一缕秋风,随着初冬的脚步,别了春绿夏炎。家乡的山山岭岭,房前屋后,橘子,在秋意渐浓里,在冬意初染里,成熟了,红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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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乡的日子,也便在从从容容中远去,在平平淡淡里成熟。时光煮雨,家乡的人们,在雨中行走,在风里往来,在阳光下凉晒。走过风,走过雨,走着走着,橘花就开了,就香了;走着走着,橘子就红了,就成熟了。

你是否还记得,那时候没有现代通信,只要听到村头几声狗吠,就知道有人来了,只要看见几缕炊烟,就知道母亲开始做饭了,只要后山的橘园多了鸟雀的声音,就知道橘子已经红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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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是否还记得,在初冬的田埂上小河岸,看家乡青山层林尽染,看流水绿肥渐瘦,看夕阳缓缓西下,看亲人荷锄暮归,看倦鸟双双归巢。

蓦然回首处,家乡的橘子红了,点点鲜艳,如红星点点,如灯笼满园。如今,家乡的橘子是否是你梦里家乡的红灯笼,在点亮你思乡的情,照亮你回乡的路。曾经的思念,如同天边的云朵,在缱绻徘徊;曾经的花开,而今已经硕果累累挂满枝头。时光,不负所有的等待与深情。而你,可曾还记得,家乡那满园的橘花香,家乡那满山的橘子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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记得,你走的时候,说橘子红了,你就回来。

于是,有人每天都在橘子树下守候,从第一朵花开,到最后一朵花落,从第一个橘红,到满园的橘熟。现在,家乡的橘子红了,村头的路口,可曾会出现你的行囊和身影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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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经,为一朵初开的橘花,你对一缕春风满心欢喜,眉眼低垂。曾经,为一园成熟的果红,你对着一帘秋雨满眼痴迷,心生莫名的感动。无论你走过多少云水迢迢,无论你走过多少艰难险阻,无论你走过多少悲欢离合,你的内心总是那么云淡如初,情深如故。

长发及腰,梳理千缕思念。谁把目光剪成片片流云,谁把心事托付缕缕东风?白首倾世,看尽世间繁华。谁把光阴剪成朵朵红霞,谁把思念化作苍苍蒹葭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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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橘花开,你与父母在老旧的庭院里,沉默无语,浊酒两杯,几声叹息。那年橘花落,你与他,在橘园里十指相牵,依依难舍,几许依恋。你要去远方,告别了风雨沧桑的旧宅,告别愁眉紧锁的双亲,告别送你山花浪漫的人儿。那时的山风温柔,时光清浅,月色清凉。初夏夜的露水,落在屋檐,打湿了台阶,打湿了一双眼眸。初夏的蛙鸣,敲打着寂静的山村,也敲打着一双人儿的心扉。

你们,在家乡村头那座古石桥上,默默地许过心愿。你们,在后山的那棵老橘树前有过约定。橘子红了,你就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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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生,如半生花开,半世花落。昨日陌上花开,今日岭上橘红。有人,是否仍然站在家乡的橘园,等风,等雨,也等你;有人,是否往来于思念的渡口,去赶赴一场橘红的约恋。

故人归来,若你白发苍苍,容颜迟暮,家乡是否有人,依旧如初,牵你双手,怜爱顾盼,采橘南山,重拾桑麻,哪怕岁月荒芜,光阴如素?哪怕橘熟冬寒,冰封霜露?

家乡的橘子红了,你在哪里?